除了看到像徐开聘那样的明星塌房,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娱乐新闻了。
与此同时,内娱 " 文艺复兴 " 甚嚣尘上,从 " 羊胎素 " 到 " 你是我的神 ",怀旧梗接连引发共鸣,让人一边滑入往昔,一边感叹今朝。
就在这时,山寨男团 ESO 趁势而起,掀起了一场讨巧的山寨狂欢。
其团队成员,包括但不限于鹿哈、黄子诚、王二博、权酷龙、易烊干洗等人,模仿对象涵盖了 EXO,BIGBANG,TFBOYS 等不同时期、不同组合的艺人。
ESO 成团只用一个月,练舞只用两天半,与韩国偶像练习生长达五六年的成团准备比起来,看上去就像一个黑色笑话。
尽管 ESO" 粗制滥造 ",且带有恶搞流量的仿冒原罪,但它还是出人意料地火了。
不但常常登顶热搜,而且营业积极到让正主汗颜,比如鹿哈积极营业时,鹿晗曾被人拍到烂醉街头,让事业粉痛心疾首。
难怪有网友感叹,"ESO 只用短短一个月就玩明白了内娱的一生 "。
01三十天解构内娱
模仿 EXO 的网红有很多,但孕育出合体想法的,却只有 ESO。
鹿哈和黄子诚是 ESO 的初始成员。两人原本只是各自为战的小网红,但 2020 年的一次意外连麦,却让他们尝到了一波甜头,诞生了合体组团创造 "1+1>2" 的盈利想法。
于是,他们广发英雄帖,召唤来权酷龙、王二博、王俊卡,正式创立 ESO。
入团的标准很简单,只要长得像明星、有梦想就行。
他们的业务能力,并不能与专业艺人相提并论,只是使劲浑身解数地图大家一乐。
团队成员都来自农村,都没接受过正规唱跳,有时连自己模仿的明星都不熟,甚至连 EXO 的 "E" 不发音都不知道。
他们的走红,更多的是在于他们会玩梗、有笑点。
明明只是山寨版,但他们却把组内配置玩的明明白白,有 " 四缺一 " 的归国四子,也有编外人员 " 关晓桶 "。
ESO 第一次上热搜,是由一起无厘头事件导致的——成员黄子诚发视频宣布退出组合。
这不禁让人联想到 " 归国四子 " 的真实经历,然后由现实出发,发出调侃:按照顺序,先退出的不该是鹿哈吗?
玩梗的网友把黄子诚、鹿哈等成员都送上了热搜,然后得到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退团理由——黄子诚退团,是为了回家考驾照。
这种 " 自我放飞 ",让网友从 ESO 身上看到了一些和偶像工业不相容的东西,迟钝又可爱。
鹿哈在接受 " 人间后视镜 " 的采访时,曾直截了当地说:" 你问我什么我都实话告诉你。我没看采访提纲,也没背词。该咋样就咋样,搞假的没意思 "。
与那些任由经纪公司摆布、充满偶像包袱的明星比起来,像 ESO 这种自发组织,没签公司、没有经纪人的山寨男团,反倒为娱乐圈填补了难得的真实性与烟火气。
说白了,ESO 其实就是一个草台班子。
草根出身的他们,一面解构明星,为我们提供接地气的明星想象;一面映照现实,与底层打工人的辛酸苦辣无缝衔接。
没有训练场地和酷炫舞台,他们就 " 因地制宜 ",在网红广场尬舞。
结果他们首次公演,就酿出了一个大乌龙——在长沙解放西公演,刚开播 20 分钟就被城管端走,没收了手机。
面对自己的 " 出道即解散 ",他们只能在凌乱中努力保持成年人的体面,看上去既无奈又搞笑。
这种意外到来的戛然而止,让他们的演出变成了一道有趣的奇观。
网友们还在他们的视频下调侃:" 没想到限韩令来得这么快 "、" 团综首秀秒变《守护解放西》。"
但搞笑归搞笑,ESO 掀起的舆论风波同样不容小觑。
早前,ESO 和杨迪、刘维等人一起录制综艺,杨迪在节目中这样介绍他们:" 长沙本土天团 ESO,非常火、非常有人气,我都认识好几个,鹿哈来了,易烊干洗、黄子诚没来。"
画面一出,节目当事人就沦为众矢之的,被正主的粉丝接连讨伐。
讨伐的原因很简单,因为 ESO" 越界 " 了。
如果他们只活跃在抖音,当个网红团体,那大家无可厚非;一旦他们闯入娱乐圈,与正主瓜分流量的大蛋糕,形成不正当的竞争关系,那大家就会警惕地发出抵制。
舆论发酵后,杨迪亲自辟谣,说录制当天 ESO 并不是嘉宾,只是作为嘉宾的亲友团出场,他并不知情,而且 ESO 这样的模仿风气也不可助长,只有具备硬实力才具有被推崇的价值。
事发后,有律师指出,如果 ESO 只是恶搞,那他们并不涉及侵权,一旦他们将明星的作品运用于商演,那他们就涉嫌 " 侵犯著作权 ",同时这种模仿行为还涉嫌 " 不正当竞争 ",属于商业标志混淆行为,或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。
顾虑到法律风险,ESO 决定终止这场闹剧,本月中旬他们发布视频,宣布改名,并做出了道歉。
改名之后,他们的 " 追梦 " 之旅,就此落下了帷幕。
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,他们从底层崛起,用蹩脚的山寨表演,为我们带来了数不尽的荒诞名场面。
他们的表演,说好听点,是巴赫金所说的 " 具有颠覆意义 " 的戏仿,旨在推翻规定俗成的文化规范;说难听点,其实就是一场内娱顶流伪杂烩,一场哗众取宠的拙劣表演。
02是哗众取宠,也是集体宣泄
熟悉内娱的观众都知道,凭模仿明星而获得关注的 " 山寨明星 " 一直存在。
从四大天王到流行歌手,再到小品、相声演员,中国的模仿秀艺人几乎复刻了整个娱乐圈。
早在上世纪末,东南卫视就推出综艺《开心 100》,与湖南卫视的《快乐大本营》对打,其中模仿明星的 " 开心明星脸 " 单元曾大受欢迎。
后来,在《百变大咖秀》《欢乐总动员》《开门大吉》等节目中,亦不乏 " 明星脸 " 的出现。普通人乘着模仿秀的浪潮走到台前,通过线下商演迅速积累名气与财富,甚至有机会与明星本尊同台演出,靠一张 " 明星脸 " 扭转人生。
类似这样的案例,早已数不胜数:快递员易波,农民出身,靠整容模仿谢霆锋出名,后来靠接商演、开公司,完成阶级跨越;
出租车司机范一贤,靠模仿林俊杰出名,打着林俊杰的旗号招摇撞骗,开酒吧、做商演,疯狂捞金数百万,最后被林俊杰经纪人告上法庭。
对普通人来说,顶着 " 明星脸 " 逐梦演艺圈,无疑是一种捷径。
比如,刘德华的御用替身杜奕衡,就在打拼多年后成功 " 转正 ",出演了《让子弹飞》中的麻匪老四;模仿周润发的文祥,也通过姜文牵线搭桥,与偶像近距离飙戏,在《让子弹飞》中饰演黄四郎的替身。
近年来,随着短视频的崛起,这种模仿明星的 " 红人效应 " 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扩散。
在短视频直播间,我们见惯了五分长得像谢霆锋的人,七分长得像周华健的人,以及十分像周杰伦的人 …… 仿佛克隆人技术已经在中国落地。
前不久,有个 ID" 小林心如 " 的博主,就因在直播中扮演瞎了眼的紫薇,让网友捧腹大笑,获得了丰厚的打赏。
小麻花辫、大红花旗头、空气刘海、双眼无神放空,配上滤镜调试,当真与剧中的紫薇有六七分相像。
当她用紫薇的语气说出打赏话术时,又会带出一种显而易见的反差感:" 不是有人告诉我,要给紫薇送火箭吗?紫薇瞎掉了,紫薇要看火箭。"
看到有人给她刷了个火箭,下一秒她就噙着泪水,娇滴滴地说:" 我看见了,这是火箭呐。"
此时网友已经笑飞,点赞数蹭蹭上涨:演技 S 卡都不乱发了,都给你,都给你!
不过,上述提到的这些案例,大多只停留在模仿、致敬等表层,真正把模仿带入生活的,ESO 还真是头一次。
他们不但通过表演向明星靠拢,还通过名字、长相、造型、举止向偶像靠拢,试图将模仿贯穿始终。
由于他们模仿的是爱豆偶像,不是实力明星,也不是影视角色,所以他们的模仿,又具有了一种浑然自成的反讽——讽刺偶像爱豆的浮躁、实力不足与可复制性。
ESO 仿冒得越成功,带出的讽刺感就越强。
再加上 ESO 出身草根,这种阶层定位延伸出了两种不同的解读意味:一种是小镇青年的追梦逆袭,另一种是打破娱乐圈富二代的话语垄断。
与超女时代比起来,眼下的娱乐圈早已成为富人的聚集地。
男团女团里,全都是一抓一大把的白富美、贵公子:虞书欣、赵小棠、鹿晗、黄子韬、范丞丞 …… 而早前发生的易烊千玺考编事件,更是直观折射出了普通人对内娱的种种不满。
ESO 的出现,刚好给这些亟需宣泄的时代情绪提供了一个适当的发泄出口。
虽然 ESO 的创团初衷非常简单,只是小网红的野蛮生长,只是想火、想出名,带点 " 审丑 " 狂欢的意味,但映照当下的内娱和偶像生态看,他们的走红却意外带出了别样的味道。
这种投机取巧、恶搞敛财的快消型组合,本身虽不可取,可我们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一次 " 去星味 " 的流量缓冲,用玩梗的方式讽刺内娱,捅破了资本造星的窗户纸。
是解构的批判,也是在解构的创造。
(文章配图来自网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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